阿基·考里斯马基电影：深刻又浪漫的诗意现实主义|天天快讯

• 2023-06-16 15:10:08来源：顶端新闻

引言：

阿基·考里斯马基1957年出生于芬兰，是世界著名的电影导演之一，他擅长用冷峻的视角传达对社会现实的关注，其电影具有浓郁的人文主义关怀。

他从80年代初创作至今，作品涵盖故事片、纪录片、短片，其电影创作历程伴随着芬兰社会的发展而变化，可以说是芬兰当代社会发展的真实写照。

(资料图)

阿基的电影创作深深扎根于芬兰底层社会，以写实题材配合离经叛道的荒谬手法扬名，展现了大都市中小人物普遍的生命体验，即沉默大众的孤独、失落，传达出其对社会底层小人物独特的人文关怀。

同时，其作品又有着强烈的形式感，极简主义的叙事与剪辑，追求冷峻、疏离、感伤的旨趣，体现了极端的作者电影风格。

诗歌是阿基的最爱，他在电影《卡里马拉联盟》的片头字幕中，就曾写到：“献给波德莱尔、亨利·米修、雅克·普列维，他们的灵魂仍在尘世间徘徊……”，此三人都是法国著名的诗人，这使得阿基的电影在表现现实的同时，传达了更多的诗意色彩。

风格化特征

阿基是现实主义的伟大抒情诗人，他擅长运用朴实的电影语言把小人物的喜怒哀乐和悲伤离合娓娓道来。

阿基曾自称其本人是个“悲观主义者”，他对现代文明的排斥、对政治当局的不信任、对烟酒的迷恋及怀旧情节，造成阿基本人在生活中压抑的人物性格，其影片也流露出阿基浓郁的风格化特征。

细数阿基的系列电影，一些经典元素作为其电影叙事的重要组成部分，一直在其电影中延续和传承。尤其是阿基的“怀旧风格”、“放荡不羁的文化人”、“呆滞的芬兰人”等特点，其中被传承的元素有爱情、音乐、鲜花、狗、老式汽车、文学、黑色幽默等，似乎已被贴上了阿基所特有的风格标签。

当然，这与北欧的艺术电影传统紧密相关，也与阿基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个人情怀相关。

（1）“作者电影”：形式化追求

阿基是集导演、编剧、制片、剪辑、演员、美术、配乐等工作于一身，加之其手工作坊式的创作方式，影片具有鲜明的作者风格。

在阿基的电影中，可以看到了很多关于其电影内部元素、情节与其之前电影的传承。

例如在电影《薄暮之光》中女间谍给男主人公下昏迷药的情节，与《哈姆雷特做生意》的片头副总下药毒死经理的镜头很相像，同时还让人仿佛看到了《火柴厂女工》片尾那下毒药的情景；

《薄暮之光》黑人小男孩跟其后来的《勒阿弗尔》的黑人小男孩又前后呼等等，有评论家曾说过，“伟大的导演一生只拍一部电影”，这或许是导演对其电影的一种致敬和传承吧！

阿基电影常常流露出怀旧的气氛，其电影多为对社会底层人物生活的关注，一些列常见元素的表达：例如鲜花、狗、烟、音乐等，使得阿基电影具有独特的形式化风格：怀旧的、放荡不羁的文化人、芬兰人。

音乐（摇滚乐）——电影的灵魂

五六十年代，美国文化尤其是音乐文化开始在芬兰传递，阿基尤其对摇滚音乐和小酒吧情有独钟。这几乎每部电影中必须穿插着一段摇滚音乐一样。

例如在电影《没有过去的男人》片尾，那面容沧桑的女人在唱着悠长而又抒情的音乐时，沧桑的容颜同歌声的深沉动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挚的歌喉仿佛正在诉说着男主人公的沧桑经历，讲述着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故事。

电影《勒阿弗尔》中的法国老男人鲍勃，一个深爱妻子的摇滚歌星，曾因“谁是一家之主”同妻子吵架，他曾说“没有妻子，他的歌声就没有意义，她是他灵魂的引导人”。

酒吧——人们消遣和交流的唯一去处。

阿基电影中的酒吧都不大，但是剧中人物交流的重要的场所，尤其是为社会底层人物提供了很好的平台，有酒就有烟，烟也是阿基电影中必不可少的元素。

在《薄暮之光》中，其实芬兰的办公场所已经明令禁止吸烟，但阿基的电影中人物还是在吸烟，可以看出阿基的叛逆性格及“烟酒文化”在其电影中的重要作用。

鲜花——无疑成了影片中人物爱情与希望的象征，是导演的“爱之光”的传达。

鲜花，潜移默化地成为了阿基电影的重要元素和情感表达点。在电影《薄暮之光》中，鲜花出现多次：约会时餐桌上的红玫瑰，监狱外的草坪上的鲜花，男主人公刑满释放后，咖啡店的桌子上，他代表着爱情、春天与希望。

狗——没有终点的流浪

狗是人的忠实伴侣，养狗也是为了陪伴自己，但同时也流露出人的孤独处境。在阿基的电影中，狗作为一个重要的元素出现。

早在《哈姆雷特做生意》的片头被拴和片尾被抱走的小狗、《波西米亚的生活》中的艺术家与狗、《浮云世事》中的男人与狗、《薄暮之光》中的非洲小男孩与狗等，狗的形象一直是“孤独与漂流”的象征。

它作为一个生命体，它忠诚的陪伴着孤独的人。这也许是阿基电影中“漂泊与孤独”的一个形象化的特征。

黑色幽默

阿基被人们誉为“左手拍社会严肃题材，右手又能拍荒诞喜剧”的导演。他的电影是悲剧和喜剧相结合的产物：悲中有喜，喜中有悲，悲喜交融的情景。阿基早期的电影大多数都以悲剧的形式结尾，渐渐的阿基电影中悲剧的结尾方式逐渐改观，导演给了光明的结尾方式，对未来有了新的希望。

像电影《浮云世事》片尾，夫妻俩偎依在一起抬头望着天空；亦或是《没有过去的男人》片尾，男人跟女人相伴牵手走向远方；亦或是《薄暮之光》片尾，男主角牵手女烧烤店老板，都能看得出阿基对于未来的新希望。

阿基的电影悲剧不会一悲到底，而是穿插着不少黑色幽默的喜剧元素。这跟芬兰人的“外冷内热”的民族性格息息相关，同时也跟阿基的个人性格有密切联系。

阿基电影的喜剧元素总是以“黑色幽默”的形式出现的，具体在影像中则是以“人物动作”或“语言对白”所代替。阿基的喜剧风格，则是一种荒诞、黑色幽默的成分，其中也不乏演员的肢体语言对其电影喜剧效果的影响。

例如在电影《勒阿弗尔》中，当男主人公的妻子的病被治愈时，医生说“医学上也没有对此解释，一切都往反方向发展的。我听说上海有个病人，瞬间被治好了……”导演用调侃的方式来看待男主人公妻子病情的好转。

还有一种“黑色幽默”方式，是以“自己打自己嘴巴”的方式来实现的，我们也可以暂且称之为“言行不一”所带来的喜剧效果。

在电影《浮云世中》，当男主角受不了电影而向前台服务员控诉要求退票时，我们才知他根本都没有买票。

况且后来通过与妻子的话语，观众才知原来前台服务员还是男主角的妹妹。这种语言上“慢半拍”的冷幽默在阿基的电影中随处可见。

阿基·考里斯马基擅长采用“以喜写悲、悲喜剧结合”的方式诗意地描写普通人的生活，这构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剧情平衡，同时也让观众在观影之余，产生更多的思考。

极简主义：散文化叙事，极简主义美学风格

在形式方面，阿基电影充满着散文化的叙事风格，运用淡入淡出的转场来表达时间的流逝；在内容方面，人物生活的方式和表达爱情的方式。

用“少即是多”的方式展现人物生活的场景，尤其是室内陈设更是简约，有一种“苦行僧”般的清淡生活方式。这都构成了阿基电影极简的重要风格。

在影片《升空号》中，影片的一大特色就是“极简主义”元素的运用。例如当男主人公卡瑟里尼进入监狱牢房时，遇到狱友米克柯尼时的情景：狱友米克柯尼只用了简单肢体语言，幽默的表达了人物之间的关系，也能看得出两人的心理交流。

再例如“抢劫银行”的一场戏中，当男主人公和狱友两人越狱到抢劫银行，一个镜头跟随两人“从下车到进入银行、走出银行、开车逃走”，而中间抢劫银行的情景则完全给省略了，而且走出银行后“大把的钱散落在地上”、“汽车后退挡有问题”等细节问题，把两人的狼狈状况和困窘淋漓的展现在观众面前，不禁让人发笑，此时导演的“黑色幽默”又着实把观众给娱乐了一把。

看得出，阿基在用“黑色幽默”中渗透着“极简”的叙事策略。

审美追求

主题内涵：书写底层关怀

爱情止步接吻，孤独彰显真诚，书写底层关怀。阿基的电影，多是描写底层人物的生活，展现了其独特的人物关怀。这其中不乏对于社会现实的批判，对小人物之间“漂泊与孤独”心境的传达，以及小人物之间的“相互帮助、乐观主义”的生活态度，并用温馨的故事来传达出对于底层人物爱情的追求。

爱情止步于接吻

阿基电影中的爱情，多是以社会底层小人物之间的爱情展开。阿基电影中的人物爱的很单纯，多是沿着“偎依、拥抱、亲吻”三层境界展开。“发乎情，止乎礼”——基于阿基电影创作的爱情观念，可以看出其具有浓厚的的东方诗意的爱情色彩。

在这方面最具代表性的影片是《坐稳车，泰欣娜》，这是部具有芬兰特色的“公路电影”，其中片中几场旅馆的戏两对男女分别在不同房间里睡觉却“相安无事”、“相敬如宾”这样的细节。

从电影观影思维的角度看这是反西方意识形态和人习惯思维的，导演宁可大段拍摄摇滚乐来制造话语，而不让男女之间有肌肤之亲的设计十分有意思。导演这是在无声的告诉人们生活其实是一种常态，没有多少起伏。

电影《火柴厂女工》在表现女主人公伊瑞丝在酒吧结实了一男子，并发生了“一夜情”时，阿基同样把关于“情爱”的场景略掉，并对“情爱场景”进行了叙事上的极简主义。以最简单的“跳舞－窗外空镜头－人物穿衣”式镜头一代而过。很少的对白，用人物表情和动作来推动叙事。

“爱情”是阿基·考里斯马基电影永恒的主题之一，但他在“爱情表达”方面却有着浓郁的“禁欲主义”色彩。阿基的电影小人物多是一种法国“诗意浪漫主义”色彩充盈其中，人物之间的爱情是浪漫的。

孤独彰显真诚

阿基的电影中的“孤独”，跟传统欧洲艺术电影所散发出的“孤独”区别之处在于，他通过“黑色幽默、荒诞调侃”等让电影中人物的孤独没有那么悲观。

而正是由于孤独感，才有了剧中用人们追求爱情来消解这份孤独的存在。以“孤独和漂泊”主题充斥着阿基·考里斯马基电影的创作。

如其处女作电影《罪与罚》，电影《升空号》就是讲述的“失业与离开”，电影《波西米亚的生活》就是“移民与爱情”，电影《勒阿弗尔》讲述的是“移民与爱”的故事。

例如阿基处女座电影《罪与罚》，影片男主角“仅仅为了自身孤独，感觉体制恶心”而枪杀老板，这说明了社会政治体制对于人的心灵异化的程度有多深。

当一个良好的社会体制建立起来后，人们的素养也随着提升，普通人做出极端的事情的举动就被降低到零界点。相反，一个好的社会体制的建立，需要我们共同来监督、建立。

视听语言分析

冷静凝练的镜头语言。阿基·考里斯马基的电影的这种冷静的镜头，要从大师传承、拍摄视角、机位设置、景别、光线的运用等方面谈起。

阿基多使用固定镜头拍摄，长镜头和场面调度镜头都很少使用，这就造成了其叙事语言的冷静视角，同时也提供了一种新的叙事视角——间离效果。在冷静中传达出一种别样的空间感，造成了阿基的电影语言克制、冷静的叙事风格。

阿基的现实主义非对于物质现实的还原，而是把关注焦点转移到拍摄对象所反映的问题本身。

阿基的镜头更注重通过“形式”来反映“内容”。这种“形式感”不乏对现实世界的反讽，某种程度上造成了其电影语言的“幽默”氛围，即阿基电影独特的幽默风格。

光线的运用，为阿基电影增添了冷静的叙事氛围。阿基非常注重通过光影来进行叙事和主题传达，而阿基电影的光影多为好莱坞“戏剧光”效果。

即不同的人物角色使用的灯光效果也不同。好人多使用全景光，坏人则用“侧光”造成阴阳脸的感觉，使得光线的运用对这种戏剧效果特别明显。

阿基的电影多展现城市底层工人阶级的现实生活状况，越是冷酷的现实，阿基越是使用娇艳俗丽的色彩，这正同社会现实生活呈现相反的特色。

例如，在电影《天堂孤影》中，失业并没有影响两颗孤寂的心走在一起，当“蓝色”主色调压抑着影片的始终时，那抹红色的鲜花赫然瞩目，正是美丽的爱情即将绽放。

《勒阿弗尔》，导演更是大胆的运用了饱和的色彩，冷色调为主，高浓的色彩饱和度；光线呈现出明显的戏剧效果光，使得人物的好坏与善恶进行了明显的处理。

冷静克制的表演。在阿基的电影表演观念，人物的面部表情是呆滞的，语言上简练，台词极少。演员的个人情感受到强烈的压制，人物与人物之间的情感交流基本以“动作”代替，

例如电影《薄暮之光》或许是阿基电影中人物表情最为“呆滞”和“机械”的一种，透露出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冷漠。

阿基的御用女演员卡蒂·奥廷宁，我们从起早期的电影《天堂孤影》、《火柴厂女工》到中期的《浮云世事》再到《没有过去的男人》以及现在的《勒阿弗尔》，我们见证了一个女人由青年到中年再到老年的发展过程，唯一不变的是她那张木讷呆滞的脸上表情。

诗意现实主义风格的延续

阿基电影具有浓郁的诗意现实主义风情，其电影的诗意表达，还要追溯到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法国诗意现实主义和五十年代的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创作。

尤其是从1934到1939年，是法国诗意现实主义电影创作的黄金时期。这一时期的电影的主题多揭露社会的黑暗，描写社会边缘小人物在社会重压下的悲惨境遇：

他们或是失业的工人，或是罪犯，在经历贫困潦倒的生活后，影片中的主人公多有一段美好而又短暂的情感，而后再度陷入失望状态，影片的结局多表现人物的幻灭或死亡，故而此种创作手法被电影学者称其为“黑色现实主义”。

在阿基的电影中，更多的是小人物之间的爱情故事，而且对白也相当少，并有浓厚的北欧童话般爱情的浪漫色彩。

谈到诗意现实主义还会涉及到其中一个重要元素，阿基电影中的文学性。电影编剧一职使法国的诗意现实主义的影片在银幕上大方光彩，它再一次彰显了生活自身的活力和电影文学的功力，在电影创作中的重要作用。

在阿基的电影中，从早期的电影《罪与罚》开始，阿基都作为每部影片编剧，这个意义上可以说阿基是十足的作者电影导演。文学性造就了诗意现实的悲剧性和浪漫色彩。

阿基电影中的文学性，源于其本人对于文学作品的热爱，也源于阿基的历史观和价值观。同时，阿基·考里斯马基在电影中诗意地表达浪漫爱情的同时，也传达出其影片深层次地哲理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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